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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666,是個極為奇妙的數字。

但我的6666,既不是台味很重的lililala的辣辣辣辣,也不是基督徒眼中的惡魔象徵,

跟可蘭經包含的六千六百六十六篇詩節離得更遠。

 

我的6666跟任何宗教都扯不上關係,不過我是台灣人。

而且是個越來越愛台灣的台灣人。

 

這是在我活了四分之一世紀之後,轉身看到的結論。

我的六,六,六,六。

 

從小,我就一直很喜歡這個數字。光出生年月日裡,就出現了兩次。

小學六年級時候的好朋友,她座號很碰巧就有個六。

國中好朋友的出生年月日也碰巧出現兩個六。

接著,喜歡上算是初戀的男孩時,那時候的我,座號裡也有個六。

十六歲的時候跟他分手。

之後,愛上了大我六歲的男人,ㄧ直到今天,實際在一起扣掉我不在的日子,居然是六年。

然後,離開了住了十幾年,巷弄號碼也有個六的那個[我家]。

學法文學了六年多。

現在在這住在一間有六的房間。

總之,ㄧ直到目前為止,我的人生似乎還是六六大順。

 

 

但這只是小小六。

6666,現在看來似乎是將我的四分之一世紀又再切了四等份。

足六歲的時候上小學,小學六年,我過著深愛著家人的生活。

然後,國中三年高中三年,不知道出了甚麼差錯,叛逆地過著自我中心,眼中沒有家人的日子。

上大學前,離開了[我家]。大學再離開了家。

後來離開了台灣,"老爸回來了"(笑)。我又再離開ㄧ次台灣。

遂發現自己卻活在越來越愛家人的每一刻。

 

讀了龍應台的[目送],想起那天夜裡在宿舍轉角的路燈下接到的那通電話。

"吃晚餐了沒有?"

"天氣要變冷了,多穿點。"

"你什麼時候回來?"

她還說了一堆,但我現在真的只記得她唯一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。

就是[我想你。]

那年我十九歲,是我真正離開她的第一年。 

 

我還記得離開台灣時她眼角不捨的眼淚。

右手手心藏了一張抓皺了的面紙,老爸摟著她那我印象中似乎能夠扛起一切的肩膀。

看起來這麼的"好強"卻又"不堅強"。

"到了打電話回來"

她的聲音至今還在我記憶中顫抖。

 

生平第一次,

我擁抱了她,還有擁抱著她的老爸。

只是,那滴眼淚,到底在她心上懸了多少個歲月而我卻沒能夠早點看見?

 

 

在還沒到海關櫃檯的時候,我回頭尋找他們的身影。

只是,在我回頭的當下,他們已經離開。

我不知道在我轉身之前,他們是否也看著我默默訴說著[不必追]的背影,

我只知道,我看到的全是他們離開後空無一人留下的[追不了]的惆悵...

 

 

以為隨著時間消卻的記憶卻意外地產生共鳴。

那是個從巷子口小碎步地快跑,差點踉蹌摔倒,但卻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,深怕人聽見地墊起腳尖,小心翼翼的"唰"地ㄧ聲開門,看到她嚇一跳的表情而洋洋得意的大喊:我回來了的記憶。

 

 

 

 

--

 

十八歲的時候,當我提到現在我爸媽住的那個地方,我會說"我新家"。

二十ㄧ歲之後,我會說那是桃園家。

這兩年我有時候會告訴別人,那是我父母住的地方。

然後埋頭問心裡很深很深的自己,到底哪裡才是我家?

 

[千里江山寒色遠,蘆花深處泊孤舟。]

是李煜的望江南。

龍應台在[寒色]開頭第一句引用這句話。

 

 

再過幾天就是龍年,我在很美但卻很冷的瑞士想家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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